社会黑暗与光明 | Darkness and Light

真正的英雄主义

这两天在看michelle obama的传记,看得让我想哭。

以前对奥巴马没什么了解,但看她描写奥巴马说,刚开始约会的时候他跟政治还完全不沾边,从认识他起他就总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书,成打的政治哲学读来好像看小说,总是在考虑世界本可以是什么样。约会一段时间以后,有天晚上半夜一点起来发现他一个人坐在窗户边上发呆,问他想什么。她以为他在担心他们俩关系、或者在想下面职业怎么规划,结果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在考虑收入不均的问题。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看电影『明日世界』。

真是好喜欢啊。

奥巴马也好,迪士尼也好,明日世界也好,总有这么些人。他们好像不属于他们的时代,总在想象世界可以是什么样的。除了理想,他们也知道现实昏暗,却不会变得愤世妒俗。正相反,他们总会尽己所能去改变现实,让这个差距哪怕变小一点。

不仅认得清现状,看得到未来,还敢于真的付诸行动。

真正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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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的联结 | Connections, 小怪兽 | Kids, 读书笔记 | Books

叛逆、校园欺凌与升职

让我尤其好奇又想不通的是,是什么造成了区别?为什么有的孩子叛逆,有的就不叛逆?为什么美国日本校园欺凌横行霸道,但是中国相对就少很多很多?

这两个一直是我感兴趣的两个话题,但今天之前从来没想过他们竟然相关。

下午跟charlie聊到『universal basic income』,提到光给钱还不行,还得照顾瘾君子,之前看过一本挺震撼叫『In the Realm of Hungry Ghosts』的书,解释社会如何应对成瘾性。而作者Gabor Mate的另一本书『When the Body Says No』居然也是我看过书里有效信息率特别高的、对我影响很大的一本书,顿时感兴趣起来,去下了作者的另外一本书『Hold On to Your Kids』。

看着看着就开始震惊,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上瘾——知道自己原来是错的,得知自己一直没有想过原来事情可以是这样的,按照这种理论一切居然说得通了。

叛逆

作者说,叛逆的原因是因为孩子缺少他们所需要的依恋关系。

对于依恋对象,人们通常的生理心理反应是:离开依恋对象会焦躁。根据这种焦躁的对外表达,依附理论将人分为大致三种。以婴孩对母亲的离开为例:

  1. 安全型:母亲离开时会哭泣,母亲返回时需要拥抱安抚;安抚一会后就感到安全起来,又开始自行探索周围。
  2. 焦虑型:母亲离开时哭泣,母亲返回时哭泣更剧烈,再安抚也不愿意撒手母亲。
  3. 逃避型:母亲离开时似乎不为所动,母亲返回时同样好像没有注意到般,自顾自地玩耍,也不愿接受安抚。但监控数据显示,逃避型婴儿在母亲离开时,心跳和肾上腺素跟焦虑型、安全型一样会急剧攀升,而母亲回来之后也不会降低。

同样对于依恋对象的心理反应还有:希望得到依恋对象的关注、希望被依恋对象喜爱与认可、希望自身与依恋对象相似性更高、认同依恋对象的引导。

直到几十年前,孩子成长中花时间在一起最多的是父母。而近年来,依恋对象越来越多地变成了孩子们的同龄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任何依恋关系中必然存在主导方与依赖方。在亲子关系中,正常情况下主导方应当是父母(不健康的亲子关系中,比如孩子想要什么父母都给予,则孩子会逐渐掌握主导方,可能以威胁、控制、利用等方式来主导父母)。而在相对于健康平等的依恋关系中,比如恋爱关系,主导方可能随着话题的变化而随时转换。

正常运作的主导依赖关系里,主导方提供关心指导,承担照顾的责任,以及给予无条件的爱。

然而当孩子与同龄人的关系变成了他们的主要依恋关系,同龄人并无法提供其中任何一个。同龄人之间不确定、动荡的关系决定,他们无法从对方身上得到无条件的爱、依靠对方照顾自己、和对方对于人生的恰当指导。而当一个人的主要依恋关系无法满足他们对于安全感的需求,就容易产生不安、抑郁、暴躁等情绪。

更大的问题是,依恋关系的特性不只体现在对于依恋对象的靠近,还体现在对于非依恋对象的排斥,比如幼小的婴儿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会转过头去,只愿藏在母亲怀中,而不愿意靠近陌生人。

在叛逆的孩子身上,则体现为对于父母的排斥,尤其是当同龄人在周围的时候,因为与父母表示亲近威胁到了他们与同龄人的主要依恋关系。当然,还有对于来自非依恋对象的任何接近行为、引导行为的排斥——叛逆。

校园欺凌

关于校园欺凌,书里有两个特别有意思的例子,说在南非一个野生园区,护林员突然发现濒危野生白犀牛在一个个死去。一开始人们以为是盗猎者干的,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肇事者是一群年轻的大象。

事情是这样。十几年前当园区发现大象数量超过能够承担的范围后,就决定射杀了当时所有的成年象,因为他们的幼崽已经足够大,能够自己存活了。时间流逝,这群年轻的大象形成了各种帮派,开始干正常大象不会干的事,比如朝野生犀牛扔树枝、喷水,就好像当地恶霸一样。其中有几头年轻大象尤其暴力,会撞到甚至践踏、跪在犀牛身上,把它们弄死……

最后的解决方法很有意思。

园区引入了一头正值壮年的年长大象。很快,这头新的大象登上了领导地位,而对犀牛的杀戮也停止了。

另一个例子是猴子。

在美国National Insitute of Health,一群幼年猴被与成年猴分开,抚养彼此长大。与由父母抚养长大的猴子不同,这群猴子中很多都表现出欺凌行为,更多表现得冲动、暴力,且自残。

当一个动物群体没有层级的时候,为了决定地位、显示力量,就会发生欺凌。因为,把其他个体踩低,才能显出欺凌者的高地位。

是不是跟校园欺凌很像?

再比如臭名昭著的监狱。在狱囚之间,定义清晰明了的层级关系是不存在的,所以每个人都得要么表示出自己不好欺负,要么表示自己毫无威胁,以区分彼此之间的运作关系。就好像低地位的狼会把自己的喉咙暴露在头狼面前。

相对的,与监狱相比,大部分公司不存在欺凌。越是层级关系与职责清晰明了,什么事情上该听谁的一清二楚的地方,也越不容易有欺凌。

好奇心

又找到拼图的另一块。

只有当孩子能长期切实感受到自己被无条件爱着的时候,才会逐渐对外界发生兴趣。就好像,油终于加满,总算可以开始上路了。

比如,想象自己是孩子,父母告知:学钢琴就是好孩子,不好好练琴就是坏孩子,爸妈就不爱你了。更糟糕的情况是,父母不会直言这么说,而是下意识通过一种失望的沉默感对孩子进行感情操纵。如此一来,孩子练琴或者好好学习的动力从来不会是发自内心的,而是来自于对父母认同赞许的渴望。而成年后失去父母的希冀,孩子也不会有动力继续做『应当做的事』;丧失动力的人也更容易抑郁。

相对的,想象自己是孩子,父母告知:学钢琴的话爸妈会爱你,不学琴的话,嘿,爸妈也一样爱你。此时孩子不需要下意识通过『不练琴』来向自己证明父母依然会爱他,也更愿意出于安全心境下的探索好奇心而选择任何一项兴趣。

升职

以前我对于升职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因为我无法想象自己对别人发号施令。

书里提到我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一点:人本能地会想要被有能力的人引导。

比如我方向感很差,每次出门都是一句『带路』扔给p。知道有人明白方向、并且会引导我,让我感到安全。再比如,如果工作中某个同事能力超群,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也很愿意对方能够带起头来,承担领导作用,这也让我感到安全。比如我希望厉害的思想家们、或者现实钢铁侠elon musk等能带领大家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每个人都需要这种安全感,孩童更甚。

破碎的依恋关系中,比如青春期同龄人之间的依恋关系,主导地位的同龄人通常不仅无法为依赖地位的同龄人们提供引导、帮助与承担责任,由于心理不成熟还会下意识地操纵、讽刺、欺凌等。

而正常的关系中,比如健康的亲子关系,主导对象是应当承担照顾责任的。

在比如升职,不只是回报的增长,也是责任的增长。只要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能够真的帮助他人、且有能力承担责任,他身边的人会很高兴被引导。

所以亚洲心态也不必太恐惧冒尖。

该问自己的问题是,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引导帮助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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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感想 | Life, 读书笔记 | Books

谎言

平常我也不看小说,『the kite runner』这本好久之前就听过,在墨尔本的时候房主推荐的,说作者第一语言也不是英文,但是写起英文来很抓人,我就下了打算看看。

唯一的感受是:无论怎样貌似无害的谎言,都会伤人。

小说里很多人撒了大大小小的谎,但最让我难过的是最后主人公在想办法带走小男孩的时候告诉他:只需要你在孩童之家待一段时间。他明明知道男孩最怕的就是孤儿院。就好像把孤儿院叫做『a home for kids』就能改变它是孤儿院的事实一样。

I don’t know why I hate it so fiercely, this instinctive tendency to flinch back from the truth. All sorts of feeble attemps to mask what reality is. And the worst kind of all, the lies we tell ourselves, or the reality we try hard not to think about.

May I have the courage to face life as is, whatever may come my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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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诧异 | Cultural Diffs

贫穷的美国人

在新西兰家里蹲了整整一个星期,昨天是第一次出门逛christchurch。这里感觉比澳大利亚少了一些商业化气息,多了一些人文氛围。各色纪念品商店里,很少是大工厂批量产出本地特产,大多都是有趣的小设计、各色手工艺品,还有有意思的品牌。

其中一个是『school of life』。

说来这很稀罕地是个哲学式的教育公司,它的公司网站声称:The School of Life is an educational company that offers advice on life issues. It was co-founded in 2008 by Alain de Botton. It has branches in London, Antwerp, Amsterdam, Berlin, Istanbul, Melbourne, México City, Paris, São Paulo, Sydney, Seoul, Taipei, and Tel Aviv.

p说:我在youtube上有关注他们的频道,记不记得有一次拉你一起看他们一个视频?

奇怪,好像它已经挺大了,我居然之前都没有印象遇到过。昨天在店里看到的是他们出的书、卡片和桌游,有几本书书名挺有意思,挺喜欢是鼓励共情的『on being nice』。于是昨天回家我就去亚马逊下了他们的一堆书,其中有一本就是说钱的『How to Worry Less About Money』。

本来下这本书,是因为我自己有时也还会担心我的经济状况,所以想看看作者怎么说。虽然我有存款,也只计划花一部分出来旅游,但是毕竟现在只有出没有进,回去也还打算继续工作。但我们俩再不济,工作的时候税后一半总还是能存得下的。

但是看完作者的描写,就好像上次看完一本同样是美国作者写的傻瓜投资书,感觉就是:很多自由经济下的工薪阶层,大部分是美国人,怎么这么穷?!

不是绝对年收入少,而是无论年收入多少,为什么都能找到各种理由把挣的钱花掉?

书里有个例子,说有个姑娘亲戚过世后给她留了一笔两万磅的遗产。然后她就去意大利度了个假,投资失了个败,打了很多车,去做了心理咨询,买了十八世纪胡桃木桌子,然后继续回去入不敷出。每每拮据时回想起自己是怎么把钱花掉的,就震惊且不解,实在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把钱存进银行。

如果说这是中彩票的特例,书的作者该是普通工薪阶层了。他描写自己说,每每觉得终于存下点钱,就发现,屋顶破了要修,医药账单来了要付,孩子整牙这么贵,结果一切归零又重头再来,永远没有存款。

看下来大部分人的支出都是三类:车与房屋维修、各种医疗支出、买各种不需要的奇怪商品。

说来这三类支出是资本主义自由经济下的典型支出。

比如一个典型的工薪阶层美国家庭:住的是独幢房屋,出行自己开车,需要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买各种奇怪的小玩意。

住独栋房屋:$14,500

在美国这算是标配了,如果不是特别市中心的地方去住公寓,普通家庭都会买独幢别墅。不然也是挤在一起不独幢的townhouse,还是一个小房子。而持有房屋超过十年的人都知道,房子上了年纪,需要修理翻新的部分会越来越多。

当然了,需要多少修理是跟房子和院子的大小成正比的。

我大略查了下,去年的数据,估测美国平均持房家庭在房屋上的开销大约有 $14,448,包括每个月:房屋保险 $79、私人抵押保险 $158、除草或除雪 $130、房产税 $218、水电费 $201、物业费 $250、各种维修保养 $168,这还不包括不知道是否还清的贷款月供。光这些一年下来在房子上花的钱,差不多是我这次计划旅游的全部开销啊!

如果不是特别有钱,不在乎这一年一两万的,房屋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出行自己开车:$8,500

之前charlie推荐了一本说城市规划的书,其中提到,最能预测一个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的指标就是『walkability』,在这个地方生活走着去各种地方有多方便。

昨天在一个手工艺店里跟做木工活的老板聊到christchurch 2011年的大地震,他听说我们是从温哥华来,说:上个星期刚去参加一个温哥华人给的讲座,说温哥华政府是如何规划城市自行车道,让城市更加『可走』,正好地震过后很多地方需要重建,christchurch也在努力规划鼓励少开车,多骑车。

是啊,在美国,甚至是我们一路开下来的澳大利亚,大部分地方的居民,不开车是哪儿也去不了的,持车也是必要的。

而除却购车月付,根据AAA的调查数据,美国人去年一年平均在车子上花了 $8,469。

医疗开销:$10,000

美国医保系统我从来就没弄懂过。唯一懂的是:政府是不大管的。

看过很多一点也不好笑的例子,说谁在地铁里撞断了腿,鲜血淋漓快要晕过去时抓住路人狂喊:千万别叫救护车,我付不起!

在美国很多服务,包括医疗,都是先服务,然后完了给你寄账单。而叫救护车要多少钱呢,比如有人被救护车开了三公里,被收了 $2691.5;而更普遍点的,起价 $1000,然后加里程与医用器材。有的人说,报保险报销啊。可事实是大约三分之一的美国人要么不买保险,要么只买最基础的保险,而这些人如果生病或是看牙,几千几万美元的账单大都是得自掏腰包的。

在美国,你有什么医疗保险,取决于你所在公司的政策福利。

这样政府的确是少了很大一笔支出,但是弊端也很多:一方面在大公司稳定工作的人又医疗保障没错,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要么只有工作提供的基础保险,要么低教育群体干脆不买保险。另一方面,任何失业甚至换工作的人都有可能生一次病就突然陷入经济危机。

2015年的数据,美国人平均每人每年在医疗上的花销大约有 $9,990

购买不需要的商品:$??,???

以上几大项要是还没有把存款全部耗完,各种神奇的花销就可以把剩余的一点点给榨干了。

我前两天有写过

大部分公司提供的服务的确是便民利民的。但同时对很多公司来说,群众对产品的需求也大部分是『资源稀缺』和『价值导向』创造出来的。因为资源稀缺,越少的人拥有某件剔除出去毫无社会意义的产品,他的社会地位就越高。因为广告轰炸式地操纵价值导向,明明没什么用的小玩意,每个人都着魔般地想要拥有。有多少东西是人们看了广告后心生动摇,买回来用一次就留着落灰的?

鬼知道整天被各式广告浸泡轰炸的人能在买这些东西上砸下去多少钱。

美国

如果你在美国生活,又是中产阶级,补救办法还是有的:

租房愿意的话可以住到市中心,有什么坏了是房主的事,没有意外开销;住中心一点的地方公共交通也很发达,去哪里公交地铁走路骑车都挺方便;医疗,这个在美国真的是没有办法,自己查一下买好一点的商业保险,起码也不会有意外开销;最后尽量绕开广告和各种让你觉得需要消费的社交媒体。

中国

几年前这种书我看完多少还有点喜滋滋,因为『中国是存款大国,传统安全导向,月光这种事只是个例,不可能普遍的』。然后几年过去而已,刷刷打脸。

各种信用和贷款方式越来越便利,各种还不了账单的悲惨故事也此起彼出。

未来会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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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笔记 | Love Diary

恋爱回看

吵架

前两天做饭的时候跟我妈打电话唠嗑,忘了聊到什么,她问我:你们俩不会吵架吗?

我:没有。

我妈:偶尔吵架不会更有情趣吗?

我:这是什么神奇的情趣!

我妈:那他做错事你不会说他吗?

我:他又不是小孩,要怎么说他,我们有矛盾的话会讨论啊。

我妈:好吧。

感觉我妈听说我们不会吵架,没有八卦可听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一开始在一起是会吵,以我的性格,吵架就是远远躲开,最极端的一次我们俩在市中心走着,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是不记得,就记得当时来气又想哭,就突然原地起跑飞奔开了。想想刚在一起的一年,我们有矛盾的时候,记忆里都是我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不想理他,不想看到他人也不想跟他说话。

后来跟他聊,发现我生气的理由千千万,他生气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理他。

他解释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又不跟我说,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对我的不满发酵得越来越厉害,我又什么都做不了,我当然生气!

得,那唯一逻辑的解决方法是,我别不理他就好了。

记得那时候我跟他说,我不开心的话,有时候我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你得给我点时间理清楚,别老问我什么事,我理清了自然会去跟你说。我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尽量先跟你打声招呼,说我不是无限期不理你,只是需要点时间理清思路。

后来慢慢安全起来,有什么不开心会第一时间说。

再后来,我们『以彼此开心为出发点』越来越习以为常,偶尔有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好像一点也不带刺了。心境不一样,同一句话用不同口气说出来,区别可以是天上地下。

结尾

关系里,永恒这种东西,没有的。

要么是谁先挂了,要么是分道扬镳了。本来想加两个形容词,但都不知道该用『不幸』来形容哪一种情况比较好。感觉都会很痛。

旅游到现在,最痛的回忆是,几个月前因为什么事情,也不是吵架了,就是突然觉得不那么喜欢p了。之前『喜欢你』这种话我总是挂在嘴边,从不吝啬,一天赏他好多遍,那几天心情不在就没说。不知道是因为我话少了还是他注意到我没跟他说喜欢,他问我怎么了,聊着聊着他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停了一会,答:我不知道。

那几十秒是我经历过最痛苦的诚实。

看他脸上的表情,平时温柔的、开玩笑的、认真的、快乐的,那一刻只剩下我从未见过的后退和面无表情。哪怕不特别喜欢,在乎当然还是在乎的;但既然说出『不知道喜不喜欢』这种话,又不能三八兮兮地去拥抱他安慰他。我可能说出了口『你表情看起来好冷』,因为我记得他回答『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们的旅行、未来计划的一切都要作废,我怎么可能不为之所震?』我就记得我最后说『你给我点时间自己想想。』

后来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着,吾日三省吾身了还是看书写日记去了,后来又越来越喜欢他了。

两人在一起,可以分开的时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居然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快三年,但我偶尔想起居然在一起这么久了!!而且现在24/7在一起,到最后居然也没有讨厌也没有自爆!!还会震惊到自己。

开头

晚上跟p睡前唠嗑,讨论到『是不是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和『怎么判断可不可以继续跟一个人交往』,我说如果容易喜欢上别人的话,约会起来真是要风得风要水得水,跟谁都能擦出火花。然后说到黑历史,说我那时候超级短发又挺多痘痘,还永远运动装,问他到底为什么又约我出来?

他说,因为当时第一次出来,跟你聊到信息,你说你不看新闻,因为噪音太多。

我无语:因为我不看新闻,所以你喜欢我?

他说,因为当时觉得你有主见,而且很直接很坦诚。

我说我哪里直接了?

他说,后来哪次出来你说跟我散步像遛狗。

我:……

他:还有那次我发信息问你你晚上做什么,你说跟其他男生出去约会。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直说的吧!

我记得那次。因为我们开头一两个星期只是约会,又没有确立关系,所以本来我就以为我们俩默认都还在见其他人。另一方面我也不是乐呵呵就回信息了,还是有纠结了一两秒,但是我晚上就是出去约会,这时候打太极感觉跟撒谎一样,不老实承认我该回什么才好啊。

后来他没怎么好气地回信息跟我说『我们需要谈谈』。

谈完就确认关系了。

假设

我问p,要发生什么你才会不喜欢我?

他说,如果你不再思考,如果你变得特别自私,或者你不想跟我一起花时间,一起做事情了。

我说那小意思,我不思考会死,只要经常牵你出去溜溜就好。

未知的未来啊。

起码当下是确定的。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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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日记 | Travels

Ausiland to Kiwiland

总算到新西兰!

这次落地的地方叫christchurch,第一次待一个多月的城市,总算长出一口气。

澳大利亚

总体印象:不喜欢的是日晒特别强烈,喜欢的是动物特别多。

最喜欢的城市:great ocean road中间的apollo bay,因为遇到了好多野生考拉,调戏了好几种鹦鹉;还有墨尔本,因为大家人都特别和善健谈爱帮人爱搭讪,感觉比悉尼西装革履的放松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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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诧异 | Cultural Diffs, 社会黑暗与光明 | Darkness and Light

Crazy Rich Asians

几个星期前晚上无聊,去看这电影的时候,是当搞笑片去看的,因为电影内容实在是太典型的『美国香蕉女孩遇到超级富有的亚洲白马王子,然后以迷人的个性、对美式自由的信仰以及对男人真诚的爱,征服男人难搞的母亲,最后终于求婚成功』。

本来看完笑完也就完了,脑子里也没留下什么波澜。

今天到墨尔本airbnb的房主说,不夸张,新加坡就是电影里这样的。有钱人真的是,我们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有多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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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 | Books

We the living

最近提到rand,又把她的各种小说下来翻看。

剧透。

看到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故事怎么这么甜兮兮的,好像一切矛盾都已经解决了,怎么才到百分之三十?果然后面就开虐了。

看到后面kira骗andrei的那一段,真是煎熬,看不下去,直接跳过去看后来她有没有逃出来,结果看到leo去和她告别。

结局真是讽刺的。

rand后来自己评论的真是精确,说小说中的三种毁灭:

The higher and stronger individual is broken, but not conquered; she falls on the battlefield, still the same individual, untouched: Kira. The one with less resistance is broken and conquered; he disintegrates under an unbearable strain: Leo. And the best of those who believed in the ideal is broken by the realization of what that ideal really means: Andrei.

但是leo刚出场的时候,我其实就不大喜欢leo的描写:总是要么『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要么『冷淡的眼神』,而且很典型的rand式爱情,两人互动起来颇有点五十度灰的味道。男人一定是强大且命令的,女人一定是刚毅却服从的。实在是让我很好奇,rand说kira的性格是她自己的写照,难道她丈夫真的就是leo这样的人,而她是个m?

而andrei,明明从开始到最后,就是最可爱的人。

他敢于奉上自己的一颗心,全力表达自己的喜爱,即使遇到困难也诚实以对,对kira诚实,对自己诚实。太理想主义的人,理想被打破,因而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说rand本人。

这本书是她的第一本书,因为描写前苏联的种种状况,居然在美国很久都不能出版。我看完后记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美国也曾经是一度偏向共产主义的。而美国现在成为完全是另一个极端的领导人,rand和她的atlas shrugged大概是其中很大部分原因吧。

而她说,她跟kira不只性格相像,也同样出生在俄罗斯,后来的前苏联。与kira不同的是,她活着逃了出来,而kira倒在了边境。

看We the living里细节的描写,就不奇怪为什么rand写东西都如此慷慨,为什么她对于集体主义和无私精神如此憎恶。

一个极端和另一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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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黑暗与光明 | Darkness and Light

研究报告:如何重建世界。

上一篇是11年写的『研究报告:如何毁灭世界』。

现在看那时候写的东西,除了解释货币运作并简单提及失业的正面意义,剩下就只有愤慨,其他什么也没说清楚。最后的解决方法,我自己都不知道,更解释不出来。

时过七年,现在比那时想法要清晰些。


前两天重看Scott Galloway的The Four,看到第一次读没有注意到的挺有意思的一段,说亚马逊CEO Jeff Bezos在答记者问『亚马逊毁掉的工作岗位越来越多,这对我们社会将有什么影响』时候回道:『我们应当建立最低工资制度,或是直接实施负税收,由政府发放最低月资金,以保证不至有人落至贫困线下。』

先解释一下背景。

Scott本人是反对大公司垄断的。

尤其是他书中提到的『四巨头』:亚马逊、苹果、脸书、谷歌。一方面,由于这些公司起步时的创新背景和营销策略,这些公司被人们视为『酷』且『有个性』的象征;于情大众同情加上于理资本优势,这些公司很多时候是可以『逍遥法外』的。另一方面,资本优势也意味着,这些公司有底气以低价打压高价买断等各种方式挤垮创新的小企业,破坏自由经济下公司更迭换代的生态环境。

问题在于,无论一个大公司声称它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它的底线动力只有一个:盈利。

我们开玩笑说,当我们把一个特定的目标输入一个万能AI,它会不惜一切代价促使目的达成,不顾路途牺牲还是世界毁灭。同样的道理,巨大的公司群体就如同一个个高级智库,每个人想达到的都只是自己的目的,其中绝大多数人想达到的目的都是善意的。但个体善意,永远也不能阻止一个资质雄厚的群体给社会与环境造成巨大的危害。

再加上Scott本人的各种创业和咨询经历,一个公司做到够大一定会在哪里踩上四巨头的脚趾,所以他对大公司的缺点看得特别清晰也不奇怪。

而Bezos的亚马逊,则雇佣了很多机器人。

随便查一查 Amazon 和 robots,网上的视频还真不少:在亚马逊的仓库里,小机器人们有条不紊地把货物挪动到应去的地方。乍一看的确很酷,Scott对于巨头们太过深得人心的担忧并不是没道理。自2012年亚马逊一声不吭地收购机器仓库系统公司Kiva Systems后,他们的仓库运转得更加风生水起,且杳无人烟。

这就是问题所在:杳无人烟。

Scott估计,只一年内亚马逊以机器取代的工作岗位就有七万六千个。

他在书中写道,我刚听说Bezoz说政府应当提到最低收入和基本福利的时候,我还挺为其社会责任感而感动的。但是我越想越觉得他的答案其实很可怕——这是一个洞悉未来,且有实力真正影响未来的人;而在这个人看来,自由经济的未来只有越来越普遍的失业,以至于政府必须介入斡旋。

是的,随着技术的发展,失业率必然会越来越高。

而我依然认为,失业并不代表社会危机。

失业是社会的转折点。

七年前我只想到这里。我知道现状,也知道设想中的彼岸是什么样,但我不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

一,从这一头的悬崖到那一头,中间是万丈深渊,除了跳下去摔个粉碎然后把尸骨重新拼起来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和平到达? 二,在理想情境中,如果为所有人提供福利,那社会要如何负担大量只吃不做的蛀虫?

我想试着回答过去提出的问题。


首先,如何平和过度。

砸碎重建的方式就是任由资本继续超速驱动一切运转,以至于某一天终于越过奇点,毁掉环境、社会结构,只能回归原始,以物易物,一切重来。但是一切重来的问题是,重建的时候为什么人们会直接跳到悬崖的另一面去?除非奇点发生前绝大多数民众的教育水平达到一定的程度,以物易物的终点大概率还是自由经济与资本主义。

而和平过渡的方式,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就是不断提高基本社会福利。

这也不是痴人说梦,很多国家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挺远了。澳大利亚最低时薪都已经$18.93,合约RMB95,上个月还有不少居民抗议想再提高些。而更典型的瑞典,此时此刻换算成澳元大概有$25.57,合约RMB129的最低时薪。

以当下科技发展的速度,总有一天失业率会高到无法支撑足够的经济活动,造成足够大的金融危机,而科技也不会创造足够的工作岗位以便经济复苏。

希望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科技所能够创造的价值足以养活所有人。

技术上来说,可以是可以。

问题是,自由经济的根基在于资源稀缺。比如奢侈品的价值大部分在于『别人买不起』。比如挖钻公司为了保证钻石高价,不惜销毁多余的钻石:一个钻石独一无二可以卖上百万,十颗钻石不稀罕只能卖单价一万,为什么不?当获取更多交换媒介被设定为系统鼓励的唯一目标,为此破坏点生产成果并不算什么。

这就是永恒谜题『倒掉牛奶也不分给穷人』的答案。

大部分公司提供的服务的确是便民利民的。但同时对很多公司来说,群众对产品的需求也大部分是『资源稀缺』和『价值导向』创造出来的。因为资源稀缺,越少的人拥有某件剔除出去毫无社会意义的产品,他的社会地位就越高。因为广告轰炸式地操纵价值导向,明明没什么用的小玩意,每个人都着魔般地想要拥有。有多少东西是人们看了广告后心生动摇,买回来用一次就留着落灰的?

希望那一天来临后,存活下来的公司都是更多创造价值,而非捏造价值的公司。

希望那一天来临前,社会保障已经足够健全,足够保障大众的基本生活。

如果人生性懒惰,拿走鞭子后还凭什么指望他们向前走?

第二个问题:

其次,如何负担大量不创造价值的人。

还是社会福利(有待补充)。书里提到的案例,每个人都觉得白给别人钱的话,那人一定会变得好吃懒做混吃等死,但是如果给自己钱的话,自己会开始做自己想做但是因为金钱时间限制没办法做的事情。小规模社会实验证明,给居民发钱,人们自然会自发开始创造价值。


以社会福利重建世界。

这是我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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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和肤浅

今天在悉尼市中心走了好久。

两天前我穿的打底所以没法脱的高领长袖t恤,尼玛给我热到三十几度;今天我穿短袖加半截薄外套,十几度冻得我哆嗦了一天!

沉醉

吃完午饭去悉尼歌剧院,明明一个月前买票的时候记得是第三排还是第四排中间,今天去现场居然是第一排!!感动得我热泪盈眶。真是好喜欢拉大提琴的大哥!整场演奏特别自得其乐,摇头晃脑笑得很开心,跟the piano guys里拉大提琴沉醉的大叔一样,看他们拉琴的样子就觉得生活好幸福。不开心的时候看看他们弹琴就只能笑出来。有得沉醉,还有什么痛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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