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工作的最后一天,最后跟同事s聊到是非观的问题。
他说,所有正误都是相对的,相对于目的和情境。我说,好吧,你要这么说没错,但是为什么不应当是相对于整个世界的最佳状态呢?对他来说,整个世界的最佳状态大概也只是目的情境之一。没错是没错,但是我记得sam harris在the moral landscape里直接说,questions about values, meaning, morality, and life’s larger purpose, are really questions about the well-being of conscious creatures. 我当时看就记得特别认同,但时至今日已经不记得他为什么这么说了,回头得重新看看。但是跟s的讨论让我回家想了一路。
一般遇到这种我明明已经想过得出结论的问题,再继续讨论我也不大会放在心上。但我之所以对s的是非相对认真考虑,是因为特别喜欢s的一点就是,他什么人都喜欢,也从不对人下对错的判断;这一直是我想要达到的点。但是难道要达到对人不下审判的状态,就一定要认同道德相对吗?
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人?
他说,因为每个人都很有意思,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运作的。我会有个猜想,然后去证实。
我说,但是问别人私事的话,不会觉得太八卦吗?
他说,所以我努力让别人在我面前感到自在,熟悉了以后就好了。具体方式就是跟被人交流的时候尽量从对方的角度思考,尽量别去下审判。比如我在路上开车看到有人拼命超车,我可以按喇叭,认为这人没礼貌,或者我可以想,如果我在车里拼命超车可能是因为什么?可能因为我有急事赶,可能因为我心情不好,或者可能因为我就没觉得这样开车有什么错。比如如果有人对我撒谎说婚姻完美,我后来发现对方刚离婚,相对于心想『这人是个骗子』或者『他根本不信任我』,我会想『为什么他在我面前需要撒谎?是因为他认为婚姻必须完美,所以对于保持表象有压力?或者因为我没有让他感到足够自在,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所以他不方便说实话吗?』比如,你知道我前两天去三藩市面试,同事l听说我去美国就问我,你是去面试吗?我说,不是啊,就是去玩而已。我也不会责怪自己对l撒谎,毕竟虽然平时关系不错,但是我对于这方面和她说实话并不自在。
我问,你一直都这么不审判吗?
他说,也不是,以前也是总看书,也没有特别跟人话多,好朋友也就几个。转折是十八九岁女友出轨,一开始觉得对方是贱人;但是因为跟前女友的妹妹关系挺好,跟她聊了以后看到了月亮的另一面,发现自己好像也有没做好的地方,而且也有蛛丝马迹自己也没注意。后来试图去酒吧把妹,每天去尝试书上读来的理论知识到底对不对,后来不只对异性,整个对不同的人如何运作越来越感兴趣,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永远是未知的状态,不像科学研究完了就定性结束了。
我想想也是,他有段时间还志愿了下班时间去做自杀热线接线员,除了s谁这么有劲做这些事情啊。
最终让我反复思考的是:想想如果我在对方的位置上做出同样的事,是会因为什么原因?什么情景会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s说的,『Why would i act like that person? Is there a reason they are acting like that? 』如果动机是更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运作的,价值判断的确没什么用,有用的只有尽量去理解某个人做出某件事是为什么。
还有我想要思考的问题,一直以来我对是非一直很敏感:why do i need to know that i’m right? or more precisely, why do i need to know for sure what is right, then strive towards it?